袁涛一说完,李萍马上说,“袁总的话有道理。”另有几个人也点头沉思起来,可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公司想发展,冒点风险是值得的。萱紫让李萍把袁涛的意见记录在案,宣布散了会。
就在“鸿途”和“宏发”两家公司共同和美国那家公司签订完合约,并将先期款项打过去不久,传来了主管经贸的副市长被纪委带走的消息,接着市经贸局的整体人事发生震动,王曦的父亲被查出有巨额行贿受贿行为,还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王曦开始四处奔走借债,想把父亲的窟窿堵上。岳林却在一天傍晚,关掉了手机杳无踪影。
杨墨白悔的肠子都青了,他背着吴晓婉,卖掉了手里所有的股票和基金,还有他们在城郊购置的别墅,想用这些钱填补些公司资金上的巨额窟窿。
傍晚,墨白揣着六百万的支票,开车急匆匆地往萱紫家赶。他刚给萱紫打过电话,知道她在家中,他没告诉萱紫要给她送钱,只说有急事必须今晚见到她。萱紫正坐在沙发上,对着墙壁上那幅《破屋》发呆,画面上妖异的白房子,白房子上那只独眼样黑洞洞的窗,还有日光下模糊的草,都像冲她鬼魅地笑。这幅《破屋》还是几年前她求一个国内著名的画家仿制的,虽没有原画的质感,但“长安古道音尘绝,西风残照”的意蕴却也表现出九分。当初她家刚装修完的时候,墨白几个人来祝贺,都反对客厅里挂这样一幅画,可萱紫自己喜欢,她认为人生就是无尽的空虚,而她自己像极了那些模糊的草。她想起已经去世的母亲,一辈子都活在被那个可恨的男人抛弃的阴影里;想起母亲在她小时候,平白无故地打她,打完她又没完没了的哭泣;想起母亲还不到五十岁就过世了,临终前将她托付给她的舅舅,同时把姥姥姥爷留给母亲的房子给了舅舅,作为监护她的资金保证;想起她上大学的时候,为了不用看舅舅的脸色,为了保证学费,经常偷偷去一些酒店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