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凌晨四点,你每天都这时起来?”黎漠温柔地问。
“我要读谱,花很多的时间研读。不研读乐谱,音乐对我来说就不成立。乐谱不只是印刷纸上的复杂记号,要从中勾勒自己的想象,将它转化为立体的乐章。”
她的声音很轻,毫无起伏,黎漠却疼得心都揪起来了。如果她注定是他丢失的一根肋骨,他恨不得把她塞回自己的身体内。当她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样的早晨读着乐谱,她的心里并不知有没有那一天,她能执起指挥棒,站在璀璨的灯光下。这样的早晨,四下依然一片漆黑,丝毫不见拂晓将至的迹象,甚至听不到一声鸟鸣。她开着灯,孤单地坐在桌边。天,是这么的冷。
“今天不读谱了,就一天,给自己放个假。”他用密集的吻、丰富的肢体语言催眠道。
“好。”不一会,管蘅呼吸逐渐均匀地放缓,沉沉地睡去,手紧紧地环在他的腰间。
黎漠却没办法入睡了。梅歆之后,他的生命里断断续续也有过几位过客,吃吃饭,看个展览,看场电影,都是还没深入相处,就分了。没有那种感觉,不轰轰烈烈,亦不刻骨铭心,但一直暖洋洋,软乎乎,半天听不到对方消息,就会挂念。他追她时,她从不拿矫作势,她不会为考验他的真情,让他站在寒风里等。她也不舍得让他失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