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伤口退回到岩壁底下,点了一根蜡烛,又将缝合针贴在外焰上头来回走了几圈。穿完线之后,我深吸了一口,告诫自己说,这活儿必须做得快,缝慢了受苦的还是自己。我低下头,右手持针,然后以左手的食指与中指按住伤口,比画了一下大致的范围,紧接着闭起眼睛,迅速地插下了第一针。我根本不敢喘气,心里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尽快完成这场近乎于自虐的急救行动。缝合的过程中最痛苦的并非下针时所受的疼痛,而是当缝纫线将皮肉连接在一起时的穿刺感,同一样的东西反复地从皮肤和血肉之间来回游走,我甚至能清楚地听见线和肉快速摩擦时发出的类似于空竹一般的声响。缝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再维持低头的动作,所以就停下来稍微仰了仰脖子。这时,我又听见了熟悉的沙沙声在黑暗中慢慢响起。我暗骂了一声“肏你大爷的”,心想老子这缝到一半了你才诈尸,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挂着半截针线的我此刻行动不便,如果再跟那家伙发生正面冲突,只怕要出大纰漏。我忍痛站起身来,想趁他靠近之前先逃离耳室。不料才走了两步,正前方就传来一大串急切而沉重的脚步声,我心中一惊,难道这些怪物打算有组织、有目的地排着队来找碴儿?刚才那一个就已经忙得我头破血流,听这动静,前边少说四五个,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要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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