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58号监房。
掘墓人就在我身边。
他同样也贴着地面,四肢伸展向前爬行,宛如夜行的蜥蜴。
我转头看到了他的脸。
他也转头看到了我的脸。
走廊顶上的灯光下,我们彼此面对,就像两个同样古老的幽灵。
忽然,掘墓人对我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向前爬去。
就算有囚犯晚上不睡觉,也未必能发现贴地爬行的我们;即便到处安装着摄像头,但我们爬行的每一步,都是监控探头的死角,狱警也无法在控制室发现我们。
很快爬到走廊尽头,掘墓人抬起上半身,轻轻摆动着门锁,没几秒钟就轻松打开了,但他并没有破坏门锁。当我们通过铁门,他又重新把门关好,看不出任何被打开过的痕迹。
又一条长长的通道,不需要再狼狈爬行了,掘墓人给我做了个噤声手势,弯腰领我继续前行。拐过一个岔路口,白色灯光照耀之下,他突然蹲下来躲进角落,我也只能挤在他身边,同时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个巡逻的狱警说笑着走过。我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胸口,那两个人却没发现我们,又转过岔路往休息区去了。掘墓人身形矫健,钻入一条狭窄的甬道——这些地方我从没走过,大概是运送垃圾的管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