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在他的永恒的手臂之下完全像公鹿的脚一样。
这一模糊形象所表现的骄傲情绪又使他想起了他曾经拒绝的那一教职可能带来的威严。在整个孩子时期,他常常想着担任教职是他最后的归宿,可是现在到了要他服从这一召唤的时候,他却服从一个更带有野性的本能,逃避开了。现在时机已经错过:任命教职的神圣膏油将永远不会涂在他的身上了。他已经拒绝了。为什么?
他离开多利蒙特的大路朝海边走去,走过薄木板的桥面时,他感到桥板在他穿得很厚的沉重的脚下摇晃着。一队基督教的弟兄们正从酒馆那边走过来,他们排成双行已经开始过桥了。很快整个桥梁都抖动着,发出隆隆响声。他们的不整洁的脸一对一对地从他面前走过,那脸由于海风的侵袭都染上了发黄或发红或青灰的颜色,而在他试图安详地不动感情地观望他们的时候,在他自己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淡淡的羞怯和同情的神情。这使他对自己十分生气,因而他为了避开他们的眼神转过脸去,侧身观望着桥下起着漩涡的清浅的水流,但尽管这样他从水的倒影中仍然看到他们的高顶的绸帽、朴实的翻着的衣领和宽大的牧师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