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克兰利,他说,你刚才已经问我,我愿意干些什么和不愿意干些什么。那我就告诉你我愿意干些什么和不愿意干些什么。我不愿意去为我已经不再相信的东西卖力,不管它把自己叫作我的家、我的祖国或我的教堂都一样:我将试图在某种生活方式中,或者某种艺术形式中尽可能自由地、尽可能完整地表现我自己,并仅只使用我能容许自己使用的那些武器来保卫自己——那就是沉默、流亡和机智。
克兰利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拉他转过身来,领着他向利森公园走去。他几乎显得有些狡猾地大笑着,并带着一位长辈对年轻人的关怀按着斯蒂芬的肩膀。
——还说什么机智哩!他说,你说的是你吗?你这个可怜的诗人,你呀!
——你已经使我,斯蒂芬说,对他的安抚十分感动,和过去一样向你坦白了许多事情,你说不是吗?
——是的,我的孩子,克兰利仍然很高兴地说。
——你让我向你坦白了我都害怕些什么。可是我还得要告诉你,我不害怕的又是些什么。我不怕孤独,不怕为别人的事受到难堪,也不怕丢开我必须丢开的一切。我也不怕犯错误,甚至犯极大的错误,终身无法弥补,或者也许永远无法弥补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