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富有而知名的鉴赏家到画室去,看见了这幅画,买了去,在他私邸中开了一个展览会。群众都去参观,那张画的声名于焉大盛。大家被它感动得下泪。
同年,格勒兹获得画院学员的头衔,从此他有资格出品于官家沙龙了。他的声名大有与日俱增之势。一个慷慨的艺术爱好者助了他一笔川资,他便到罗马去勾留了若干时。他在那里并不有何感兴,工作亦不见努力。回来之后,他仍从事于当年使他成名的画品。他除了家庭琐事与家庭戏剧以外几乎什么也不画了。作品中如《疯瘫的父亲》《受罚的儿子》《极受爱戴的母亲》《君王们的糖果》《祖母》《夫妇的和平》《岳母》……荣名老是有增无减。格勒兹变成公认的道德画家了。在1765年沙龙论文中,狄德罗大书特书:“这是美,至美,至高,是一切的一切!”1761年,看到了《乡村新妇》一画之后,狄德罗喊道:“啊!我终于看到了我们的朋友格勒兹的作品了,可不是容易的事,群众老是拥挤在作品前面。题材是美妙的,而看到这画时又感到一种温柔的情绪!”他甚至把这张画连篇累牍地加以叙述,赞美它最微细的部分的选择。至于素描与色彩,他却一字不提。构图也讲得不多。他在提及“十二个人像联系得非常妥恰”之时,立刻换过口气来说他“瞧不起这些条件”。然而,他又附加着说:“如果这些条件在一幅画中偶然会合而不是画家有心构造的,并且不需要任何别的牺牲,那么,他认为还可满意。”这种批评固然不足为训,因为他的见解欠周密;但于此可见他的主张如何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