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看,法国官方任命的历史教授写下的一些东西是非常令人不解的。它们证明了在法国的大学教育多么缺乏批判精神。《法国大革命》一书所言甚是:攻占巴士底狱不但是法国历史,也是整个历史上的一件登峰造极的事,它开创了世界史的新纪元。而罗伯斯庇尔,他的独裁更多的是建立在舆论、说服力和道德威信上,这是一种掌握在高尚者手里的教皇权力。
目前,由于讨论和分析的缘故,一切意见都失去了名望。它们的特征很快退化,持续的时间短得很难唤起我们的热情。现代人日益变得麻木不仁。
对于理念的衰退不必过于悲伤。无可争辩,这是一个民族生命衰败的征兆。当然,伟大的人、具备超凡眼光的人、使徒和民众领袖——总之,那些真诚的、有强烈信念的人——与专事否定、批判的人或麻木不仁的人相比,能够发挥更大的影响,不过我们切莫忘记,由于目前大众拥有庞大的势力,所以,如果有一种意见赢得了足够的声望,使自己能够得到普遍接受,那么它很快便会拥有强大的专制权力,使一切事情全要屈服于它,自由讨论的时代便会长久地消失。大众偶尔是个步态悠闲的主人,就像赫利奥加巴勒和梯比留斯一样,但他们也是狂暴而反复无常的。当一种文明让大众占了上风时,它便几乎没有多少机会再延续下去了。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推迟自身的毁灭的话,那就是极不稳定的大众意见,以及他们对一切普及性信仰的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