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穆易四更时分突然忧国忧民地醒了,然后就悲催地失眠了。在床上烙了半天饼,好不容易熬到五更天,他如蒙大赦地爬起来,想了想也无事可做,干脆便早早赶到了冷宫,刚好看见了沈青砂在练镖。她静静站在那里,笔直挺拔若苍松,突然眼神一凛,抬臂甩腕,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纵使是亲自教导过她的穆易也不禁一个恍惚,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只银色飞镖尖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弧线,“咄”的一声正中红心。
沈青砂缓缓收手,对他微微一笑,鬓角有细密汗珠在晨曦的微光中一闪一闪。
终于,穆易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你不会觉得苦吗?”
沈青砂抬臂拭去额上汗水,笑了笑,“其实没什么不同的,练武也好练琴也罢,都是一样的。”说着对着穆易缓缓摊开手掌,如葱的指尖结着厚厚的茧子,看得穆易心头一颤。
她收回手,慢吞吞的声音波澜不惊,“我三岁学琴,四岁练舞,那时候真的觉得很苦。手指上还没有长出老茧,按弦按多了就一层层地蜕皮,疼着疼着就麻木了。练舞的时候为了腿踢得直,会在腿弯下绑上一根两头削得尖尖的筷子,腿一弯就会被扎。那时候小嘛,总是一边练一边哭,看着同龄的小孩子撒娇吃糖,羡慕得不行,更多的是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