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先作长揖,未起身先告罪:“先生,书宋来迟,自请过时不饭,望容禀。”
临华知府文邴,字书宋,是大同宝祐十年的进士第一,历官郴江通判、宜阳令、江东提刑,三年前任临华知府,他的调任还是在傅时的举荐下被圣上裁定的。
“无须多礼,过来叙话,我与你已是三年未见。”
傅时起身挪了位置,示意傅小灰关窗之后,露出了许久不曾有过的轻松神情,他不过年方二十馀六,在年过四旬的文邴面前未免太过年轻。
然而这世上有太多东西不是依据年龄而定,比如出身,比如才华,比如地位……不一而足。
文邴比不得他收敛自如,藏匿情绪,走近了在桌前立定,虽脸上不显太多,眼底却泛了红,语带哽咽,“先生,一日为师指点之恩,书宋终生莫不敢忘,数年来夙夜勤于公务,皆为先生之故。”
文邴当年进士第一,却在殿试时不慎答题言及先帝盛治之法,不受皇上悦纳,不仅未被钦点为状元,更是落了个殿试末名,之后挂了翰林编修闲职,一直不被起用。
若不是他万般无奈又无计可寻,硬着头皮给当时的主考官傅时写了一封求见信,哪里还有今日的临华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