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让他来赎罪的。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但时培很快就能明白。
刚才的那几个人,把他往后拖了一点,让他在墓前跪正,然后按着他,一下一下磕头。
时培一开始还磕的认真,都不要人按,自己一磕一起,动作飞快,流着眼泪,把头磕的砰砰响。
等二十来个头磕过去,就开始不情愿了。
“小宜,我知道错了,爸爸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你妈妈也不会希望看到你一直恨我的,我是你爸爸啊!”
他磕不动了,自然有人压着他让他磕,磕下去的力道可一点不比他装模作样时轻,血早就从本来就碰伤了一块的额头上渗出,时培显然期望时宜心软,喊的大声。
“她是不希望。”时宜站在旁边,欣赏他的痛苦,“她……希望你死啊。”
她从来不是要让他忏悔。
忏悔什么的,一点用也没有。
伤害已经造成,再也无法挽回。
而施暴者只需要假惺惺掉两滴泪,诉说一下自己也不容易的过往悲惨,和带着悔恨遗憾过一生的痛苦,就能拍拍屁股,心安理得地,把这件事扔在身后。
就算世上真有什么感同身受,那也绝不是犯下恶行的人会拥有的东西。
她要时培痛苦,要他们痛苦,痛不欲生,用他们的血来献祭原身的母亲。
头还在一下一下地磕,时培已经没力气再叫喊,大滴大滴的冷汗滑落下来,任人摆布地机械性重复磕头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