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父女俩实在无法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有一天父亲这样说,“你搬到我们的旧庄园上去单过吧!不过你务必要做到:宁可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也不许到处去胡言乱语。”
于是他们父女俩就此分手。玛丽和她的侍女搬到旧庄园上去住了,那里是她出生和长大的地方。那位温柔而虔诚的夫人——她的母亲——就在那里的教堂墓地里长眠。庄园上还住着一个老牛倌,他是整个庄园里唯一的住户了。庄园的房屋里都挂满了蜘蛛网,到处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得昏暗得很。花园里草木都任意疯长,蛇麻子和旋花草藤在树木和灌木之间攀缘而上,织出一张张的网来。荨麻和毒芹长得又粗又壮。血山毛榉被别的树遮挡得见不到阳光,它的叶子已经又变成绿色,和别的普通树木没有什么两样,昔日的荣耀早就消失啦!数不清的白嘴鸦、乌鸦和寒鸦在高大的栗子树上飞来飞去,呱呱乱叫,好像相互在传递着至关紧要的信息:玛丽又回到这里来了,那个曾经指使别人去偷窃它们鸟蛋和雏鸟的小姑娘又回来啦!而那个亲手去掏鸟窝的小偷此刻却在一棵不长半片树叶的树上爬上爬下,他必须爬到桅杆顶上去瞭望。倘若他不守船上的规矩,那么他就会饱受一顿缆绳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