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训练器具中,兆龙最不喜欢的就是这家伙,费力气不说,更难的是还不能使肌肉紧张。用老头子的话说,要“放松”着去举石锁。这未免也太难为他们了,一直来,兆龙和兆鹰几个兄弟举这笨玩意儿,就从没获过大人们肯定,不是说腿僵,就是腰板发紧,不是肩膀硬,就是腕子不松,总之浑身毛病。
尤其老头子,每次指出他们身上的僵处时,总是喜欢用烟袋锅子戳一下,生疼!记得有一回,兆龙实在忍耐不住,还跟他辩解起来。
那年月,师父的尊严和威望大得离谱,“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便像一顶铁帽子,沉沉地压在每一个当徒弟的头顶上。一直熬到他出师,熬到他收徒,这帽子又会戴到下一辈人的头上。
那年月,师父打徒弟是天经地义,训徒弟更是家常便饭,要不怎么叫严师出高徒呢?用二叔的话呢,就是“不打不出功夫!”“棒头下面出好手!”
大凡出来拜师学艺的,师父头三年并不教你什么,顶多是些基本功,熬过来后,传授一套拳,徒弟就死命地练,若是有什么疑惑,也不敢径直去问,害怕犯了师父的忌讳。惟有师父发现了错处,把人给揪回来,才能显出他老人家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