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帮她整理好身上的管子,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喊我们,我们所有人都无比期盼你们尽快好起来。人生病是常态,没有人不生病,这不怪你,所以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老人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在病房里查看病人的情况,看片子开医嘱,归纳总结病史。这些病人,有的是从下级医院转来的,资料不全,只能一点点地完善,他不吃不喝忙了个通宵,大脑根本没有富裕的空间去思考别的事情,本来他应该在几千米以外的地方,而现在武汉就是他除夕的夜班。
快到凌晨五点的时候,病房里传来护士的喊声:“怎么回事?”几个医生一齐冲了过去,拉抢救车,查看心电监护,准备开放气道。他们明明不是一个团队的,配合得异常像行军打仗的部队。
监护仪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所有人都知道,病人的氧饱和度撑不住了,这时候根本不给医生任何犹豫的机会,根本等不及了。
“氧合太低了,病人已经休克了,直接插管吧。”
此刻给气管插管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防护设备层层阻隔,操作上的困难,再加上病毒的威胁——打开口腔和声门,一股饱含着高浓度病毒的空气就会冲着他们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