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周知县在庭院里焦急踱步,小姐屋里一片忙乱,忽然“哇”的一声啼哭,产婆挑开门帘道喜:“大人,小姐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您做姥爷哩。”知县大人就吼一嗓子:“吃酒喽!”这时,从院门外踉跄着走进一个人,周大人走上前一看“啊”了一声:“周……周大当家的。”一个知县,一个匪首,再一次面对一张桌子坐着,一壶老酒,边喝边聊。周方池一声叹:“人作恶,不可活,今天我自首服法来了,请知县大人发落吧。”知县为周方池斟满酒:“作恶最后总是要作到自己头上,周旻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啊,可惜死在你的手里啊。”“报应,报应啊!”周方池猛地灌了一口酒,“也好,如今我无牵无挂,死在周大人手里也算是我的造化。”“无牵无挂?”知县拍了两掌,周小姐一身缟素,抱着孩子款款走进来,为周方池鞠一躬:“公公大人,儿媳有礼啦,这是您的孙子。”说着把孩子送到周方池的怀里。
老匪抱着孙子恸哭欲绝,忽然跪下:“周大人,任凭发落了,您的大恩大德来世再报吧。”“亲家,吃酒,吃酒啊!”知县把周方池扶起,坐好,“这是你有孙、我有外孙的喜酒,要一醉方休哇。”周知县没有把周方池的匪案上报,留他在家里做了老院工,打扫庭院,种花侍草。周方池也常常出门走动,他背着个褡裢,有时走三五天,有时走个半月时间。细心人就发现,周方池哪次出门,一定是哪里有了匪盗,三五天,或是个半月,那匪情就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