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明暗变,月圆之夜终见心,所谓的感情问题不过都是矫枉过正、自欺欺人. 无法满足的完美,只得将其拆解成两种假想的选择,两套房子、两个爱人,潜意识里她早已抉择,只是掩耳盗铃:沉迷虚假的魅力与忠诚,在爱人与爱人之间徘徊、失落,由性格引发的命定感,使得故事形而上地演变成一场对感情的议论,亦可以说是一次出轨的推演,不存在批判,道德再一次被消解,月圆之夜是心理暗示,那么约定分居也可以是,没有导致裂变的决定性因素,. 其实整部电影也算是一场心理暗示实验,侯麦用一场精炼的舞会戏早早交代一切:谁与谁对眼,几对关系的结局. 观众接受这种暗示,但在观影习惯影响下又会质疑,候麦则不断制造叙事缺口、延后戏剧冲突强化质疑,最终使电影的暗示渗入到真实生活之中. 何为世界的中心?我想,是被自己隐瞒的一切. 这一次看才谈得上喜欢,应该说是第五代之前具备现代电影质素的孤本了. 费穆的本事不是电影史所说的对古典意境美学的移植,相反他是绕了一条路回到了电影的本体,在对每场戏精雕细琢的过程中,不期然间找到了用电影的语言去适衬文本张力的法门. 和同时期的国片相比,费穆的镜头运动就像会呼吸,声音设计也巧妙得很,紧紧贴合着氛围走,这一点已经是视听语言在那个阶段所能做到的极致了,演员的举手投足也真正通上了人情,那种欲望缱绻转眼又魂销魄散的张力,哪里是古典美学所能言尽的. 至于那荒草丛生的老宅、坍颓破败的城墙,是八年抗战留下的国殇,也郁结着女人闺怨的愁,同时还是望也望不到前路,有所期待又无所依凭的国民心理的写照,你可以说它是对“国破山河在,恨别鸟惊心”诗意的化用,但它远不止如此,而是借空间语言进行了意境的叠加和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