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葛朗这才注意到古鄙的装束:戴着白领带,穿一件白得耀眼的衬衫,缀着红宝石纽扣;一件红丝绒背心,上身的黑呢外套和下身的黑呢裤,都是在巴黎定做的。脚下套着一双漂亮皮靴。梳得整整齐齐,压得四平八稳的头发,还散出香味来。总而言之,他是脱胎换骨了。
“你的确变了一个人。”篷葛朗道。
“品格和外表都变了,先生!有了事务所,人就安分啦;再说,清洁也是跟着财产来的……”
“哦!品格和外表都变了!”法官抬了抬眼镜,说。
“先生,你想一个有三十万进款的人会做民主党吗?从今以后,你得把我看作正人君子,周到、谨慎,”他看见自己老婆进来,便补上一句,“又是个挺爱妻子的丈夫。你看我变得多厉害,甚至觉得我的表嫂克莱弥埃很有风趣了,我还栽培她呢;她的女儿也不再说什么唧筒了。昨天她还用错字儿,可是我绝不宣传,虽则那笑话很有意思;我当场还指点她来着。所以我真的变了一个人,以后绝不让主顾们干什么缺德事儿。”
篷葛朗催他说:“快点儿。我一个钟点之内等你的抄件,这样,古鄙公证人也能把首席帮办作的坏事补救一部分。”
法官向纳摩的医生借了车马,带着于絮尔的公债票,两本可作物证的书和遗产清册的抄件,径奔枫丹白露去找检察官。篷葛朗毫不费事的指出,三张公债票被某个承继人偷了去,接着又指出偷的人就是米诺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