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我是棋院院长,心心继承了我的天赋,但她若参加入段,对其他孩子就是一道越不过的龙门。可她的身体注定她无法在围棋的路上走远,让她参加,就是占用其他孩子的名额,浪费他们的梦想。
“而于私,我是心心的爷爷,我只剩她这一个亲人。”
老人的声音中饱含沧桑与心疼:“她身体不好,比一般心脏病人还差,还小的时候就曾因几目棋,和道场里的孩子争到病发住院。下棋是在透支她的生命,我希望她能活得久一些,多看一看这个世界。”
郗同光看着衡院长,久久无语。他向来精神矍铄的师父说完这些,整个人看上去比说之前老了五十岁。他双眼发红,回想和衡心阳相识的这两年,确实从未听她提起过要入段的想法。想来她不提,也是为了照顾她爷爷的想法。
“可是,她那么爱下棋。”他鼻子发酸,低头喃喃道。
“等日后你们长大了,心心会嫁给你。”衡朗哑着声音道。
少年猛地抬头,目光惊异。
“爷爷知道你喜欢她。”衡朗此刻直接自称“爷爷”,不再以师父自居,意思相当明显,“她爱棋,和你在一起,只是不亲自上棋盘厮杀,人却一直会留在棋界。”
他想起她偶尔在闲暇时和自己讲清朝范西屏和施襄夏的当湖十局,脸上是对能够下出传世名局的神往。她绝不是甘于看着别人下出惊世名局的人。她是他悄悄放在心底珍藏的姑娘,更是他在围棋路上不愿失去的对手。围棋不能一个人下,他无法想象未来的职业生涯中没有她的存在。